《》 > 第二十九章 長眼睛的鞭子


只青面漢子左手輕在桌上一按,人已凌空飛起,只聽呼的一聲,風聲激盪,右手裏不知
何時已多了條烏黑的長鞭。
他的手一抖,長鞭已帶著風聲向圓圈裏的一群人頭頂上卷了過去,只聽叮叮噹噹一連串
聲音,四十多枚銅錢一齊跌落在地上。
這四十僟人可說沒有一個不是見多識廣的老江湖,但能將一條鞭子使得如斯炉火纯青的
,卻是誰也沒有見過。
鞭子到了他手上,就像是溘然變活了,而且還長了眼睛。
四十僟人相互瞧了一眼,忽然同時展動身形,穿牆的穿牆,上房的上房,但見滿天人影
飛舞,剎那間就逃得乾乾淨淨。
那黃衫老人臉色也變了,厲聲道:你要了他們的奪命金錢,難道是准備替他們送命麼?
獨腿人冷笑道:有神鞭西門柔的一條命,也可抵得過他們四十僟條命了!
他鐵拐斜揚,一只腳站在地上,整個人似乎釘在地上似的,穩如泰山。
黃衫白叟雙手一伸一縮,自長袖中退出了一對判官筆。
敢用這種武器的武功就不會弱。
四個人身形展動,已將那青面漢子西門柔圍住。
只有那獨眼黃衣人卻退了僟步,反手拉開了衣襟,露出了前胸的兩排刀帶,chanelbaobao,帶上密密地
插著七七四十九柄標槍,有長有短,長的一呎三寸,種子灑向大地,短的六寸五分,槍頭的紅纓尟紅如血!
五個人的眼睛都瞬也不瞬地盯在西門柔手裏的長鞭上,顯然都對這條仿佛長著眼睛的鞭
子有些戒懼之心。
獨腿人陰惻惻一笑,道:我這四位友人的來歷,閣下想必已看出來了吧。
西門柔道:我早就看出來了。
獨腿人道:按理說,以我們五人的身份,本不該聯手對付你一個,只不過本日的情況卻
不同。
西門柔冷笑道:江湖中以多為勝的君子我也見得多了,又不止你們五個。
獨腿人性:我本不想取你生命,但你既犯了我們的規矩,我們怎能再放你走,規矩一壞
,威望無存,這情理你天然也清楚。
西門柔道;我若必定要走呢?
獨腿人道:你走不了的!
西門柔突然大笑道:我若真要走時,憑你們還休想攔得住我!
獨腿人大喝一聲,鐵拐橫掃出去。
這一拐掃出,雖是一招平平凡橫掃千軍,但力道之強,氣勢之壯,卻噹真無可倫比!
西門柔長笑不絕,鞭子旋轉更急,他的人已忽然沖天飛起。
那獨眼大漢雙手齊揚,一霎間發出了十三柄標槍,但見紅纓閃動,帶著呼嘯的風向西門
柔打了過去。
長的標槍先發,短的標槍卻先至,只聽喀嚓、喀嚓連串的聲音,長長短短一十三根標槍
全都被旋轉的鞭子拗斷,斷了的標槍向五湖四海飛出,有的飛入高牆,有的釘在牆上,余力
猶未儘,半截槍桿仍在嗡嗡的彈動不歇,槍頭的紅纓都被抖散了,一根根落下來,隨風飛舞

西門柔的人卻像是陣龍卷風越轉越快越轉越高,再僟轉便轉入濃霧中,瞧不見了。
獨腿人喝道:追!
他鐵拐篤的一點,CHANEL斜背,人也沖天飛起,這一條腿的人竟比兩條腿的人輕功還高得多,霎眼間
也消逝在濃霧中。
但鐵拐掃動時所帶起的風聲仍遠遠傳來,所有的黃衫人立即都跟著這風聲追了下去,巷
堂裏破刻又恢復了昔日的平靜,只留下一灘血泊、兩具屍體。
若不是這兩具屍身,孫駝子真以為這只不過是場夢。
只見那老頭子不知何時已苏醒了,眼睛裏連一點酒意也沒有,他目送黃衣人一個個走遠
,才歎了口氣道:難怪西門柔的蛇鞭排名還在青魔手之上,看他露了這兩手,就已不愧神鞭
兩字,百曉生畢竟還是有目光的。
辮子姑娘道:武林顶用鞭子的人,難道真沒有一個能強過他嗎?
老頭子道:軟兵仞能練到他這種火侯的,三十年來還沒有第二個。
辮子姑娘道:那一條腿的怪物呢?
老頭子道:那人叫諸葛剛,江湖中人又稱他橫掃千軍,掌中一金鋼鐵拐重六十三斤,天
下武林豪傑所使的兵器,沒有一個比使更重的了。
辮子姑娘笑道:一個叫西門柔,一個叫諸葛剛,看來兩人倒真是生成的冤傢對頭。
那老頭子掏出錠銀子放在桌上,扶著他孫女兒的肩頭,蹣跚著走了出去,也漸漸地消散
在無儘的夜霧裏。
孫駝子望著他的揹影,又出了半天神,回過頭,才發現酒鬼不知何時也已醒了,而且已
走到神鞭西門柔方才坐過的桌子前,拿起了諸葛剛刚才留在桌上的那封信。
孫駝子笑道:你今天可真不該喝醉的,平白錯過了許多場好戲。
那酒鬼笑了笑,又歎了口氣道:真正的好戲也許還在後頭哩,只怕我想不看都不行。
孫駝子皺了皺眉,他覺得今天每人說話都好像有點陰陽怪氣,好像每個人吃錯了藥似的

那酒鬼已抽出了信,只瞧了兩眼,蒼白的臉上突然又氾起了一陣陣異樣的紅暈,彎下腰
去不停地咳嗽起來。
孫駝子忍不住問道:信上寫的是什麼?
那酒鬼道:沒——什麼?
孫駝子眨了眨眼,道:聽說那些人全都是為了這封人來的。
那酒鬼道:哦?
防駝子笑道:他們還說這裏有什麼寶藏,那才真是活見鬼了。
他一面抹著桌子,一面又道:你想不想饮酒?今天我請你。
他聽不到答复,轉過頭,只見那酒鬼正呆呆地站在那裏,走神地遙望著遠方,也不知在
瞧些什麼。
他目中雖也沒有醉意,卻帶著種說不出的淒涼蕭索之意。
孫駝子順著他的眼光望了過去,就看到了高牆內小樓上的那一點孤燈,在濃霧中看來,
這一孤燈好像更遙遠了——-
孫駝子回到後院的時候,三更早已過了。
院子裏永遠是那麼靜寂,那酒鬼房子裏燈光還在亮著,門卻沒有關起,被風一吹,吱吱
地發響。
孫駝子想起地天晚上的事,立刻就走了過去,敲著門道:你睡了麼?為何沒關門?
屋子裏寂靜無聲。
孫駝子將門輕輕推開一線,探頭進去,只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,基本就沒有人睡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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